再談「永恆」

一份莫名的感動，在我的心頭蕩漾，從今天起，人生又即將步入一段新的旅程。

悲歡離合，彷彿是人間固定不變的戲碼，就在今天，若有所失，也若有所得。

1994年1月17日，當時赴美求學的離鄉背井，或說是帶著一份少年新鮮好奇愛玩的心，絲毫沒有半點思鄉的情結，反倒是如魚得水，好不自由；少了父母親如影隨形的叮囑，恣意盡情揮灑青春，曼妙遨遊一個異國的文化，視野寬廣了，對於自己原生文化的根，卻也在不知不覺之間，消逝蘊埋於淺意識的深層之處。

2005年6月4日，同樣是離開原生家庭，不同的是，我仍住在這個從小生長的台北，與父母親住在同樣一個城市，組織一個兩人世界的小家庭。

轉眼間，驚覺十年已過！生活在這個變化無常的世界裡，不變的「永恆」是什麼？

一樣米養百樣人，每個人對於真理都有一份自己的詮釋。

我想，對於父母親來說，雖然他們所受的正規教育沒有我多，社會中的人生歷練，當然是點點滴滴地琢磨在他們的心頭。「永恆」，不存在於虛幻無實而遙不可及的境界，母親曾回答我說，當人的身體消失在這個世界了，而他的精神恆存於世人的心中，那就是「永恆」。

此時此刻，我再一次問自己這個問題，卻訝然發覺到，我對於「永恆」的詮釋竟有如此許多：
(1) 在剛開始寫網誌的時候，就曾經提起過，我時常探索著這個大千世界中『恆常不變、歷久彌新』的真理，那該是我在生活起居之間，不斷告訴自己那樣就是我所認知的「永恆」。

(2) 「不在乎天長地久，只在乎曾經擁有」，這是一句耳熟能響的俗語，從某個角度看來，『曾經擁有』彷彿也是某種程度的永恆，經歷過以往人、事、地、物，而今無以改變，早已烙印在每個人的心頭，是對個人私人層面而言的「永恆」。用另外一個常聽到的成語「剎那即永恆」，每一分、每一秒，每一個當下，用心裡面那個「鏡頭」所記錄下的短暫片刻，也是某種程度的「永恆」。

(3) 如同母親所述之「精神永存乎人心」那樣的「永恆」，也是一種「永恆」。

在今日瞬息萬變的時代裡，人心不古，每個人都有言論發表自由的社會裡，亦由於每個人的身分背景不同，主觀認定不同，若想要在現在這個人世間，找到一份一理通百理通、且放諸四海皆準的「簡單」真理，竟是如此地困難！

思索良久，我企圖想找出第四個對永恆的詮釋，內心已然沈默無言以對，便此作罷。回顧以上三個看似不同的「永恆」，再加以咀嚼深究，我以為，或可用一個簡單的數學式，(1)⊃(3)⊃(2)來貫穿這三個不同層次的「永恆」。

再把話鋒回到開始所提到的那份感動，其實是百感交融的，它帶著一份天真的喜悅，一份自由自在的輕鬆，對於父母的恩情，卻是一份難以回報的失落。面對現實社會的考驗，肩負成家立業生計的責任，或許用「水」最喜歡的語文—『愛』和『感謝』，才能夠一言以蔽之，訴盡我此時此刻的心靈悸動⋯⋯¶